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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照霜沉默地跪着,感受着皮肉被灼烧的痛楚。

一个时辰后,炭火终于熄灭,而她的膝盖也早已血肉模糊。

“起来吧。”苏清澜挥了挥手,“滚回你的暗卫房去,没我的命令不准出去打扰,我喜欢清净。”

沈照霜踉跄着站起身,刚转过回廊,就撞上了匆匆赶回的宁砚。

宁砚的目光落在她血迹斑斑的膝盖上,眸色一沉:“怎么回事?”

不等沈照霜回答,苏清澜已经迎了出来:“砚哥哥!你这暗卫不小心踢翻了炭盆,不仅伤了自己,还烫到我了呢。”

宁砚立刻抓住苏清澜的手仔细查看,当看到指尖一点微红的痕迹时,竟心疼地将她的手指含入口中轻吮:“还疼不疼?”

苏清澜红着脸摇头:“不疼了。”

沈照霜默默退下,回到自己的小屋。

掀开衣袍,膝盖早已皮开肉绽。

翻找药箱时才发现,上次执行任务时用完了金疮药。

想到苏清澜不准出门的命令,沈照霜索性不管了,直接躺下休息。

但到了半夜,伤口发炎引起高热,沈照霜昏昏沉沉地睁不开眼。

恍惚间,似乎有人掀开她的被褥,冰凉的药膏涂抹在伤口上。

沈照霜强忍着不适,敏锐的睁开眼,才发现竟是宁砚。

第三章

“主上……”沈照霜慌忙要起身行礼,却被宁砚按住。

“疼不疼?”宁砚问。

沈照霜愣住了。

这些年刀光剑影里来去,身中数刀都不曾喊过疼。

可此刻,看着宁砚近在咫尺的眉眼,沈照霜竟有种流泪的冲动。

“不疼。”沈照霜轻声回答。

宁砚一边上药一边说:“今日的事,我知道了。”

沈照霜心头一跳。

“清澜她……”宁砚顿了顿,“兴许是知道了你我之间的事,对你有些敌意。她本性善良,只是缺乏安全感。”

药膏沁入伤口,带来丝丝凉意,沈照霜静静听着,心却一点点沉下去。

“这阵子她会提前住进府里。”宁砚继续道,“方才她向我讨要了你,想让你保护她一段时日。”

沈照霜身子微微一颤。

“主上……把我给出去了?”

宁砚沉默良久,终于点头:“是,这些日子她可能会为难你,但以你的性子,必能承受。你只需忍过这段时日,让她发泄心中不快,并知道我对你并无其他感情……”

宁砚顿了顿,“待到新婚之夜后,你再调回我身边。”

沈照霜垂眸,喉头发紧。

十日之后,她就要离开了。

谁的身边都不会再待。

但沈照霜什么都没说,只是低声应道:“属下遵命。”

翌日,天还没亮,一盆冷水就泼在了沈照霜脸上。

沈照霜猛地惊醒,看见苏清澜的丫鬟叉腰站在床前:“还躺着?该起来护卫小姐了!”

沈照霜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:“这个点?”

“小姐起得早不行吗?”丫鬟趾高气扬地瞪她。

沈照霜没再多说,穿好衣服站在苏清澜房门外。

大雪纷飞,她在雪地里站了整整一个时辰,屋内却始终没有动静。

沈照霜这才明白,叫她这么早起来,不过是个幌子。

天光微亮时,屋里终于传来动静。

丫鬟们鱼贯而入,伺候苏清澜梳妆。

“天天梳这个发髻,我都看腻了。”苏清澜突然开口,目光落在沈照霜身上,“你来试试。”

“属下不会。”沈照霜如实回答,“我的手只会杀人,从未用过胭脂水粉,更不会梳发髻。”

苏清澜脸色一沉:“你这是第二次违抗我的命令了。”

沈照霜只好走过去。

刚拿起苏清澜的头发,还没来得及动作,苏清澜就突然尖叫起来:“啊……好痛!”

房门被猛地推开,宁砚大步走进来:“怎么了?”

苏清澜立刻扑进他怀里,眼泪汪汪:“砚哥哥,你的暗卫给我梳头,笨手笨脚扯断了我的头发……”

她委屈地仰起脸,“她是不是故意的?我刚入府就怠慢我……”

沈照霜张了张嘴,却在看到宁砚眼神的瞬间,闭上了嘴。

他昨日说过的话犹在耳边——

“你只需忍耐十日”。

“好,我罚她。”宁砚温柔地抚过苏清澜的发丝,转头对沈照霜冷声道,“去领五十军棍。”

他顿了顿,“就在这门口打,让所有人都知道怠慢王府女主人的下场。”

刑凳很快被搬来,沈照霜趴上去时,听见棍棒破空的声音。

“一!二!三!”

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地落在她背上,很快就有温热的液体浸透了衣衫。

沈照霜咬着牙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透过敞开的窗户,看向屋内。

宁砚正坐在梳妆台前,动作娴熟地为苏清澜梳发。

他修长的手指穿梭在乌黑的发丝间,偶尔低头在苏清澜耳边说些什么,惹得她娇笑连连。

“四十五!四十六!”

沈照霜的视线开始模糊,但屋内的画面却清晰地印在脑海中。

宁砚拿起眉笔,温柔地为苏清澜描眉,苏清澜闭着眼睛,嘴角含笑。

宁砚画着画着,忽然低头吻住了她。

“舒服吗?”宁砚的声音沙哑。

“好舒服……”

“新婚之夜,会更舒服。”

“五十!”

最后一棍落下,沈照霜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。

她被人从刑凳上扶下来,恍惚间想起那些夜晚,宁砚也总是这样问她:“舒不舒服?”

那时的沈照霜,险些以为那是爱。

好在如今,彻底清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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