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睡梦中惊醒，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。

外面的天已经有些蒙蒙亮。

我能感受到生命在我身上极快的流逝。

系统说我的生命值已经见红了。

我有些不甘心，强撑着颤抖的双手向陆城发送短信:

「陆城，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爱吗？」

消息如同一颗砸入大海的石子，根本见不到丝毫的水花。

我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阳台。

早晨的风带着凉意，但我早就浑身冰冷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了。

我坐在窗边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。

想起小时候我睡不着，陆城会坐在我的床边给我讲小美人鱼的故事:

「小人鱼知道王子举行婚礼后，她就会像泡沫一样消亡。于是她把洁白的手臂倚在舷墙上，朝东面凝望，等待着晨曦的出现——她知道，头一道阳光就会叫她死亡。」

「太阳从海里升起来了，阳光柔和地、温暖地照在冰冷的泡沫上。」

年幼的我听见这个故事时哭了一整晚。

陆城则手忙脚乱的替我擦眼泪，骗我说小美人鱼没有死，她其实就是王子的新娘。

我抽抽噎噎的让他发誓没有骗我后，我才满意的睡去。

耳朵已经开始传来嗡鸣。

小美人鱼根本没有和王子在一起。

王子的新娘也不会是她。

视线逐渐模糊，我想如果我能如泡沫般消散其实也蛮好的。

至少在阳光下能绚烂一回。

「攻略失败——」

耳边传来冰冷的机械音。

视线彻底模糊，记忆如同走马观花一般一一闪现……

当时世界线被重置后我当即去找了陆城。

系统告诉我陆城现在在迪吧。

我有些诧异，因为之前的陆城不抽烟不喝酒，更别说去迪吧了。

但是通过系统给的地址，我找到了他。

迪吧里满是尼古丁和酒精混合的味道，呛得我咳嗽。

虽然隔得很远，但我还是第一眼认出了陆城。

晦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，他的指尖夹着一根香烟，黑色的碎发搭在额前，他靠在卡座的椅背上，二郎腿翘起，怀里来搂着一个女人。

我摸了一下脸，是湿的。

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，或许是见到陆城后的喜极而泣，亦或者是看见他身边另有他人的难过伤心。

「这条世界线没了你的干预，很多东西都变了，同样，陆城也变了。」

系统这么解释。

我咬了咬牙朝陆城走去。

卡座上的人开始哄笑:

「哟，陆哥厉害啊，这是今晚第几个妹了?」

我拽住陆城的手腕:「跟我走。」

陆城笑了，笑的极为嘲讽，和我记忆里的温柔的陆城完全不同:

「你谁?」

我被问住了。

对于陆城来说我就是一个陌生人。

心脏一抽一抽的疼。

「连酒也不会喝吧，就来酒吧。」

陆城挣开我，然后从桌上抽了一张纸，细细的擦起被我接触过的地方。

我被激怒，夺过陆城手中的酒一饮而尽。

辛辣的液体滑过舌尖，咽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