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为七夕准备了情趣酒店的烛光晚餐大床房套餐,老公却非要带上婆婆。
我不愿意,别扭的抱怨:
“别的时候就算了,咱俩过情人节,带你妈不合适吧。”
傅誉恒却不以为然。
“不就添双筷子的事吗?别那么小气。”
结婚三年,这种事发生了不计其数。
最后我还是没有拗过傅誉恒,和我婆婆一起去吃了烛光晚餐。
席间婆婆和傅誉恒互喂蛋糕,母慈子孝,看得我眼热不已。
我原生家庭不睦,做梦都想拥有另一份亲情。
当初我就是看上他孝顺这一点,才义无反顾地下嫁到了他家。
吃完饭,老公把我拉到一边:
“我妈说没住过这么好的酒店,今晚你回去吧,我陪妈住这。”
我看了看满床的鲜花和床头柜摆放的***和蜡烛,点了点头。
既然婆婆没见过,那就让她开开眼吧。
我回到家,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太拦住了我:
“这不是傅誉恒家?他和他老婆都不在家吗?你是谁?”
1.
我站在酒店门口,看着傅誉恒搂着他妈徐芳丽的肩膀走进了电梯。
他甚至连头都没回,更别说注意到我攥得发白的指节。
电梯门合上的瞬间,我听到里面传来他们母子俩的笑声。
我摇摇头,这是幻听了吧。
毕竟我提前一个月预定的豪华圆床水床套房,在走廊的最里面。
“余小姐,需要帮您叫车吗?”前台小姐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。
“不用,谢谢。”我勉强扯出一个微笑,转身推开玻璃门。
七夕的街头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。
手机振动起来,是傅誉恒发来的语音:“晚晴,到家了吗?明天早上记得给我妈买豆浆,要老街口那家的,别又买错了。”
一时气闷,把手机调成静音塞进包里。
停下车后,我坐了很久,后视镜里映出我精心烫卷的头发,新买的淡紫色连衣裙,还有早上花了半小时化的妆。
显得精致又可笑。
为了今晚,我提前一个月订的酒店,特意请人布置房间。
而现在,我像个被人摆摆手就扔进垃圾桶的礼物,孤零零地待在无人问津的角落。
整理好心情下车时,已经快十一点了。
小区路灯坏了一盏,每天傅誉恒都早早等在小区入口,只为陪我一起回家。
我摸黑走到单元楼下,突然被一个黑影窜出来拦住。
“傅誉恒是不是住这?”
我吓得后退两步,借着月光才看清是个老太太。
她穿着件褪色的碎花衬衫,裤脚沾满泥点,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,身上有股淡淡的霉味。
她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,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又问了一遍:“傅誉恒和他老婆在家吗?”
“我就是傅誉恒的妻子。”我皱眉后退半步,后背抵在冰冷的防盗门上,“您是哪位?”
老太太突然激动起来:“不可能!我儿子的老婆是徐芳丽!”
我差点笑出声来。
徐芳丽?
她是说那个此刻正和我丈夫在情趣酒店里、被我称作“婆婆”的女人是傅誉恒的老婆?
看来是遇到专业碰瓷的了。
“老人家,”我尽量保持礼貌,手已经摸到了包里的防狼喷雾,“您认错人了。徐芳丽是我婆婆,傅誉恒的母亲。”
“放屁!”老太太突然抓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惊人,“我是林淑珍,傅誉恒的亲妈!徐芳丽那个贱人是我儿子的姘头!”
我用力甩开她的手:“请您离开,否则我报警了。”
这些年想方设法来攀亲戚的骗子我见多了,这套说辞简直漏洞百出。
一个老太太而已,我也不害怕,直接上了楼,没想到她居然跟了上来,不依不饶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塑料袋怼到我面前:“你不信?看看这个!”
我本想关门,但塑料袋里露出的照片一角吸引了我的注意。
那似乎是傅誉恒小时候的样子。
犹豫片刻,我接过塑料袋,里面是几张泛黄的老照片。
照片上的婴儿确实有傅誉恒现在的轮廓,而抱着他的年轻女人,眉眼间与眼前的老太太依稀相似。
我的手指微微发抖,但很快镇定下来。
现在PS技术这么发达,伪造几张照片有什么难的?
“P图P得不错,”我冷笑一声,“但麻烦下次专业一点,多了解了解,傅誉恒家穷成那样,哪有钱在他小时候给他拍照片。”
老太太的脸色变了:“谁告诉你的?我们家哪里穷了?”她激动地翻找着塑料袋,“我还带了誉恒的出生证明!”
我瞥了一眼那张模糊的复印件,日期确实与傅誉恒的生日吻合。
一丝不安掠过心头,但我很快压下这种情绪。
我太了解这种骗子了,他们会调查目标的个人信息,然后编造看似合理的故事。
“够了,”我厉声打断她,“正常人谁会把别人的出生资料和小时候照片随身带着?我不知道您从哪弄来这些资料,但请您立刻离开,否则我马上报警。”
老太太踉跄后退,却仍不死心:“你去查查徐芳丽的身份证!算算她能不能生下傅誉恒!他们还有一对情侣戒指!我不信傅誉恒能扔掉!”
我“砰”地关上门,靠在门板上深呼吸。
真是晦气,好好的七夕夜,没能和老公浓情蜜意也就罢了,还遇到个疯婆子。
我走向酒柜,给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,一饮而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