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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疆的士兵闯进喜房时,我正拿着一根碧色鸳鸯簪往头上戴。

这鸳鸯簪是裴郎送我的。

他说这碧色衬我,像春日里的嫩柳。

喜房内兵荒马乱,太监宫女争抢着金银细软,撕裂的包裹里的珍珠撒了一地,又被其他婢从一抢而空。

阿草哭着拽住我的手,苦苦哀求:“驸马已经带着人杀进来了,公主快逃吧!”

真是聒噪。

母后昨夜礼佛时才说,“长乐记住,以后驸马就是你最亲近的人。”

裴郎是我最亲近的人,裴郎才不会杀我。

我甩开她的手,继续插那根簪。

裴郎最爱看我戴这支簪,若是大婚当日见不到我戴,他会生气的。

只是我的手抖得厉害,这簪子怎么插也戴不进去,反倒是扯掉了好几根头发。

我恼怒地把簪子丢到地上。

今天是怎么回事,裴郎不来哄我,簪子也要和我作对。

正恼着,一只带着血气的手捡起了那根簪,温柔地***了我的发髻。

我转过头,惊喜地唤他:“裴郎!”

窗纸隐约闪过禁军的刀影。

阿草在那人的手中抖得像个筛子。

那人的刀越来越高,阿草也越来越抖。

裴郎抬手阻止。

“会吓到长乐。”

我低下头,掩唇偷笑。

看,我的裴郎还是爱我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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