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日子,曲青妤闭门不出,对外称病,实则是不想再与谢云舟和苏凝霜有任何交集。她只想安静地等到婚期,然后彻底离开。
几日后,她的闺中密友,吏部尚书家的千金赵婉宁来看她。
“青妤,整日闷在房里做什么?城外梅林的晚梅开得正好,我们一起去赏花散散心吧?”赵婉宁拉着她的手,兴致勃勃,“我打听过了,今日谢首辅也会去!正好,你也去,趁机和你那未婚夫缓和缓和关系,这都快成婚了,总不能还僵着吧?”
曲青妤摇摇头,语气平淡:“婉宁,我不想去。而且……我已经不喜欢他了。”
赵婉宁只当她在说气话,嗔怪道:“胡说!你喜欢他多少年了,哪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?定是又受了委屈。听我的,一起去,有我在呢,他若再偏心,我第一个不答应!”
不等曲青妤再拒绝,赵婉宁便半拉半拽地把她拖出了门。
马车行至城外梅林,果然游人如织,暗香浮动。
刚下车,曲青妤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梅树下并肩而立的谢云舟和苏凝霜。
谢云舟正微微俯身,听苏凝霜说着什么,侧脸线条柔和,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锦袍,更衬得人如美玉,气质清绝。
这时,一阵风吹过,苏凝霜瑟缩了一下。
谢云舟见状,温声道:“我去马车上给你拿件披风,你在此稍候。”
等他转身离开,赵婉宁实在按捺不住心头火气,挣开曲青妤的手就冲了过去。
“苏凝霜!”赵婉宁声音不大,却带着明显的怒气,“你可知廉耻二字怎么写?谢首辅已有未婚妻,你日日缠着他,是何居心?”
苏凝霜抬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,看着赵婉宁,又怯怯地看了一眼快步跟上来的曲青妤,咬着唇不说话,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。
“婉宁,算了,我们走。”曲青妤不想多生事端,拉着赵婉宁想离开。
赵婉宁正在气头上,哪里肯听。
突然,苏凝霜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扬起手就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,哭声凄切:“赵小姐骂得对!都是我的错!是我不该不知分寸,总是麻烦谢大人……是我不要脸……我这就走,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……”
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,把赵婉宁和曲青妤都惊呆了。
“你们在做什么!”谢云舟冷冽的声音骤然响起。
他拿着披风快步回来,看到跪在地上脸颊红肿、泪流满面的苏凝霜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他一把将苏凝霜拉起来护在身后,目光锐利地扫过赵婉宁和曲青妤,最后定格在曲青妤脸上,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:“曲青妤!我上次是如何与你说的?你竟纵容赵婉宁如此羞辱凝霜?”
“谢大人,不关曲姐姐的事……”苏凝霜抓着他的衣袖,抽噎着,“是赵小姐说我勾引你,才打我,都是我不好……”
“你胡说!”赵婉宁气得脸色发白,“明明是你自己跪下来打自己的!”
谢云舟根本不信,眼神冰冷地看向赵婉宁:“赵小姐,令尊便是如此教导你欺辱弱小的吗?既然他管教不严,今日我便代他管教一二!来人!”
两名护卫应声上前。
“将赵小姐带下去,杖责十下,以儆效尤!”
“谢云舟!住手!”曲青妤立刻将赵婉宁护在身后,怒视着他,“婉宁没有逼她!是她自己做的戏!”
“她自己打自己?”谢云舟面色极冷,“曲青妤,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?若非你们威逼,凝霜何至于此?”
“我没有!”赵婉宁又气又怕,哭了出来。
眼看护卫就要上来拉人,曲青妤心一横,猛地拔出侍卫腰间的剑,毫不犹豫地在自己左手掌心狠狠一划!
“青妤!”赵婉宁失声尖叫!
鲜血瞬间涌出,深可见骨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曲青妤疼得脸色发白,却强撑着举起流血的手,看向谢云舟,声音颤抖却清晰:“我以此赔罪。十杖,换这一道伤口,够了吗?谢首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