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时,跟好友阮源修说。
“不用立碑,把这只戒指挂在我坟头,方便你找到我就好。”
我死后的第327天,大学同学组织了一场聚会,他们对我仍极尽唾弃。
……
上海,金玉堂餐厅包厢内,筹光交错,议论重重。
“我们这届最出挑的,还得是江诗予了吧?”
“那可不!公司做的那么大,名校高材生想进去都得挤破头!”
“陆季则要是知道自己放弃了这么个女财神,肠子都要悔青咯。”
众人一顿,不约而同想起大学时期我和江诗予这对最出色的校园情侣。
是我倒追的江诗予,追的轰轰烈烈。
可毕业时,先说爱的是我,说不爱的还是我。
有人打破沉寂:“要是陆季则没提分手,现在的江家女婿就是他了。”
话刚落音,包厢门被推开。
江诗予穿着一身高定红裙,清冷明艳,自带生人勿近的疏离感。
“抱歉,来迟了。”
同学们对视一眼,纷纷涌上前恭维。
“江总,听说你前不久和陆家少爷订婚了,恭喜啊!”
“还有前不久慈善晚宴上那副画作《烬》,你花两千万拍下,出手真阔绰!”
“你们说,陆季则要是知道诗予姐现在的成就,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吧?”
“谁知道呢,说不定过得潇洒着呢,我上周还刷到他的朋友圈,在国外玩呢。”
刚端起酒杯的江诗予抬眼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晃了下酒杯:“是吗?”
简单的两个字,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出她对我的漠然和排斥。
周遭瞬间安静。
有人看出江诗予不想讨论这个话题,忙打圆场转移了话题,气氛才再度热络。
聚会过半,江诗予起身出去透气,一抬头就看见好友向婉走了过来。
向婉稀奇的看着她:“怎么回事?你这种大忙人也来这种聚会?”
江诗予随口道:“都是同学。”
向婉笑着瞥她一眼:“你拍下的那幅画,是陆季则的吧。”
“不提‘静默’那个笔名,那画上人物的原型明摆着就是你。”
江诗予手卷着头发没出声,向婉却甩出一句——
“江诗予,你们分了五年,难道还念着他啊?”
江诗予眼眸一冷,像刀子似的刮过向婉。
“你想多了,一副以我为原型的画,受人指指点点,我觉得恶心。”
向婉松了一口气:“那就好,陆季则那种人实在是不值得。”
“我先回去了,那群人说的恭维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了。”
江诗予没动,靠着栏杆。
淅淅沥沥的雨,使眼前的风景都不太真切。
江诗予不由想起我跟她分手那天的场景。
我对她向来是温柔的,可分手时,我脸上全是漠然。
我说:“江诗予,大学谈恋爱玩玩就算了,你不会想跟我有以后吧?”
我说:“江诗予,你一无所有,难道要我为我们的未来拼命?”
我说:“江诗予,走出这个校门,你我天各一方,永远不见!”
我口中吐出的字字句句,全成了江诗予这些年忘不掉的梦魇。
想到这,江诗予红唇勾起嘲讽的弧度。
没一会,助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“江总,《烬》的转交手续已经办好了。”
“画展主办方为了感念您的善举,说可以满足您一个合理的要求。”
江诗予沉默了两秒,冷淡道:“那就让这幅画的作者亲自来感谢我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