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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菀入府第一天,她就仗着我爹去打仗,给我退了和世子谢昀的亲事。

丫鬟小满慌慌张张的跑来报信,说继夫人带着人跑去康定侯府要回了定亲信物。

「小姐,继夫人分明是见不得你好,那亲事还是夫人特意为你订下的,如今退了,这满京城再也找不到比谢世子更好的亲事了!」

我刺绣的手一顿,还未反应过来,就见沈菀已经跨进了我院子。

手里的鞭子一丢,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通猛灌。

「大热天去退亲,那谢家也不说来人奉盏茶,折腾的我都要晒黑了。」

「可惜这里没有防晒霜,得亏我撑伞了。」

她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话,一张并不白的脸晒的有些黑红。

沈菀是长公主之女,封号菀和郡主。

长公主一生只得了她这个女儿,平时很是娇纵。

她倾心我爹许久,偏我爹喜欢上了我娘。

长公主曾看不下去自己女儿单恋,想以权压人,逼迫我爹休妻另娶。

可沈菀知道后,策马闯进将军府,当场把公公手里的赐婚圣旨给抢了去。

她说:「我沈菀喜欢的人,难道非要他也喜欢我吗?我又不是金子,个个都得喜欢我!」

「他要是真为了这圣旨而娶我,那我也不要了,这等背信弃义的男人,我要来何用?哪天有个比我更有权有势的让他休妻,那我不是第二个宋梨?」

直到我出生,她都未嫁人,也和将军府保持着距离。

只在我出生时,命人送了个三斤重的纯金璎珞圈过来。

我十四岁那年,我娘因难产,一尸两命。

沈菀急冲冲的带着御医过来救命,却看到我一个人仓皇失措的坐在台阶上。

屋里,爹爹抱着我娘泣不成声。

她没有说话,只是将我拉进怀里,一下下的摸着我的脑袋:「想哭就哭,小小年纪,别装那么多事在心里。」

我没哭,直接晕了过去。

醒来时,就听见她命人把我爹绑在树上打了一顿。

打他明明要去打仗了,还非得让我娘怀孕,留她一人在府里面对婆婆的刁难,以至于身子虚弱,心神不宁摔了一跤,导致难产而亡。

她从宫里求了道赐婚圣旨,强势嫁了过来。

只是嫁过来第二天,她就退了我的亲事。

沈菀拿过我手里的荷包,皱着眉头盯着上面的两只鸳鸯,长叹一口气:「这里的姑娘也太早熟了……」

「阿鸢,怪不怪我给你退亲了?」

「你才十四岁!那世子腹肌都没三块,你眼光放长远些。」

小满瞠目结舌的盯着她。

「你身子骨太弱了,就是成日憋在这房里绣这绣那的,不晒太阳怎么补钙?」

「夫人,这亲事是先夫人定下的,要是被老夫人知晓你退了亲事,怕是……」

祖母一向不喜欢我娘,认为她是平民女,配不上她的大将军儿子。

人前,我爹在时,对我娘可劲的好。

人后,我爹一去打仗,就让我娘要省吃俭用,去小佛堂诵经念佛,为我爹祈福。

她还总怪我娘没为我爹生下儿子,怀第二胎时,特意从外头买了些香灰回来,逼她喝下。

我摇摇头:「不怪夫人,谢世子早已心有所属,强扭的瓜不甜。」

谢昀有个远房表妹,叫洛莲,长得真如莲花般淡雅出尘。

我娘也是仗着未出嫁时,替侯夫人引开过山匪的救命之恩,才换来的这门亲事。

要不是我爹擅长打仗,一路从百户升到了正三品的将军,侯府大抵也会想法子从别处报了这恩。

我与谢昀定亲时,那洛莲恰好落水。

谢昀抱着她从我面前走过,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。

侯夫人笑盈盈的拉着我的手假装不在意的点拨我:「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,女子出嫁从夫,更要以夫为天。」

这番话,在退亲时又被提起,侯夫人说我退亲是为善妒,沈菀颇为好心的给侯爷送了三个美妾,美鸣其曰替她分担一二。

小满嗫嚅道:「可若是老夫人知晓了……」

话音刚落,老夫人洪亮的声音就传了进来。

「胡闹!你怎么没和我商量就退了侯府的亲事?你眼里可有我这个母亲的存在?」

沈菀拍拍我的手,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,捡起地上的鞭子,瞬间拉直。

「母亲?我母亲是大燕国长公主,你算哪根葱?和长公主平起平坐?」

「阿鸢的娘如今是我,我想给她退亲便退亲!老夫人要是不舍得,那你去嫁!我定给你准备好嫁妆,让你风光大嫁!」

老夫人拿着拐杖的手狠狠跺地,气的身子差点仰倒:「反了反了!我倒要向皇上去问问看,郡主嫁到我们余家,不敬婆母是何罪?」

沈菀咧嘴一笑,猛的一甩鞭子,尾风扫过老夫人的耳旁,吓得她脸色一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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