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栀嘴上吃着饭,耳朵却将舅母的话听得清楚。
皇上要给裴栖云选妃了?
若是裴栖云这么快成亲,那她可怎么办?
宁栀筷子一抖,怯生生看向王氏。
“舅母,那我......”
她虽是寄养在江家,但却符合世家适龄女子一说。
若有机会,她还得去裴栖云面前碰一碰......
王氏转眼看向宁栀,不耐烦地一瘪嘴。
“你也去。”
“不过你也不必打扮了,你门第不高,想来摄政王也看不中你,你只当给安儿做个陪衬就是了。”
宁栀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,王氏自然不想她去抢了江安的风头。
偏偏上头的旨意如此,她也不敢硬留宁栀在家。
回了房,宁栀满心雀跃地梳妆打扮。
昨晚一夜没睡,原本她还打算在家中歇息一晚。
若能见到裴栖云,那也不必歇了!
宁栀卸下华丽钗环,只一身浅色素衣,横挽一支朴素淡雅的簪子。
装扮虽是简朴,但奈何面容生得娇艳,也足够引人视线了。
宁栀带着满心期待与江安一同去了长公主府上。
可直到入了府,看着满庭挤挤攘攘的人群,宁栀的心也跟着冷静下来。
满园女子春色齐放,个个花枝招展明艳动人。
相较之下,一身素雅的宁栀实在太过寻常。
她们个个提前了一个时辰到场,无非是为了与裴栖云攀谈。
裴栖云如日中天,世家女子争相趋之若鹜,她们才貌学识身世俱佳,如何能轮得到自己......
宁栀垂眸,眼下掠过一片失落。
索性这会儿裴栖云还没来,宁栀便独自在园中闲逛起来。
周遭嘈杂络绎不绝,她却只满心想着今日要如何才能攀上裴栖云,却没注意头顶闪过的弹幕。
【我刚才没看错吧?是薛瞻来了?】
【你们别管,我是薛瞻唯粉,容貌绝艳才能一夜七次的探花郎谁不喜欢啊!】
宁栀漫步至后院,才发觉附近已人烟稀少。
可她刚想绕回前院,一只大手便将她拉入一处假山罅隙处。
甜得腻人的香气自鼻间绽开,薛瞻那张看一眼就足以勾人魂魄的绝艳容颜,这会儿就在宁栀眼前。
狭窄罅隙中,宁栀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喷洒的热气打在脸上。
一身明艳紫衣,将本就容貌绝世的男子衬得格外晃眼。
薛瞻学识样貌俱佳,被圣上钦点为新科探花。
他这张脸,与总是可怜巴巴的神情,当初着实叫宁栀着迷。
可自打看见那些弹幕后,宁栀巴不得有多远跑多远。
这位新科探花极钟床事夜夜笙歌,后来甚至光天化日便拉着她在街上马车中白日宣***。
一个连自己身子都控制不住的男人,她要来何用?
“姐姐好狠的心,怎么说不理就不理我了?”
薛瞻拉起宁栀的手,径直抚上他艳美绝伦的面容。
他明亮眸中带着湿润红意,委屈巴巴盯着宁栀叫人心软。
宁栀心虚地避开实现。
自打看见弹幕,她便火速与薛瞻断了联系,至今两个月未曾相见。
不成想,薛瞻今日也来赴长公主的宴了。
“家中事忙,抽不开身,何况我已到论嫁的年纪,实在不好与学大人来往过密。”
宁栀偏着头想将手抽出。
可她越躲,薛瞻逼得越近,尖挺的鼻尖都已触到宁栀的脸颊,眼中迷离摇摆。
“姐姐若要论嫁,怎么不瞧瞧我?”
“他们比我更好?”
薛瞻压低声音,魅魔似的在宁栀耳边蛊惑。
宁栀却死死闭着眼,生怕一睁眼便被这妖精似的探花郎给勾走。
突然,抵在腰上的滚烫硬物,叫宁栀浑身一绷。
薛瞻带着颤抖的身体,已将宁栀逼进角落。
【哈哈哈哈哈,薛瞻好没出息,只是闻到妹宝的味道就这样了吗?】
【接下来应该是我期待很久的假山h戏了吧?周围人来人往,妹宝被欺负得死去活来但不敢哭出声,想想都觉得刺激。】
【昨天顾千渊事败,那妹宝的第一次应该是我们薛瞻的啦!】
宁栀颤着身体,冷汗直流。
什么?
就在假山处......
宁栀光是一想,便遍体生寒。
她只是急于嫁个高门大户,但不是可以任人如此羞辱的娼妓!
宁栀一咬下唇,眼中嫌恶愈浓。
连带着薛瞻这张搅人心魂的脸,瞧着都没那么赏心悦目了。
宁栀一咬牙,牟足劲在薛瞻鞋上跺了一脚。
“啊......”
薛瞻一阵吃痛,刚松了宁栀,她转头便跑,快得不见身影。
宁栀也顾不得礼仪分寸,只想尽快从薛瞻那***手下脱逃。
跑了不知多久,宁栀才发现自己好像入了内院。
周围的路错综复杂,她一时竟找不到来时的路。
可后头薛瞻还在追赶,宁栀不敢大意,只想找间厢房躲避片刻。
【哎,妹宝怎么跑这么快,我还没看到假山h戏呢。】
【不过在厢房也可以吧,毕竟是在长公主府上,够刺激啊!】
【妹宝随便挑个房间,脱好衣服等薛瞻来伺候你嘻嘻嘻......】
【但是最里面那间不行,我刚才看见裴栖云进去了。】
看见弹幕上熟悉的人名,宁栀眉头一跳,狂乱的心脏也趋于平稳。
外头那么些人盼着见的裴栖云,这会儿就在她附近?
刚还慌不择路的宁栀,转头气定神闲,直奔最里头的厢房走去。
装着惊慌失措,宁栀再度推门摔入房中。
同样的戏码对裴栖云使两次,应当没那么打眼吧?
“实在对不住,外头......”
宁栀开口刚要道歉,却在看见眼前一幕时,喉咙干得再说不出半个字。
房中水色笼罩,雾气迷蒙中,裴栖云正坐在浴桶中,狭长漆黑眉目低垂,看向宁栀的目光温柔而带笑意。
宁栀唇瓣颤抖,盯着裴栖云裸露在外的坚实胸膛,目光颤缩不已。
转瞬醒神,宁栀迅速下移视线。
这缺德弹幕怎么没告诉她,裴栖云正在洗澡啊!
“摄政王恕罪,妾身一时心急才失足闯入。”
宁栀蜷缩着跪在地上,心脏早高悬到喉咙。
她昨天都没怪裴栖云唐突吻她。
裴栖云应当也不会怪自己看他洗澡吧?
水声响起,裴栖云从里头出来穿好衣裳。
宁栀深垂头颅,不敢多看半眼,生怕闹得更荒唐。
直到裴栖云的手温柔扶上她的手臂,将宁栀径直带到桌旁坐下。
“不必急,慢慢说便好,什么事叫你这般慌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