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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座废弃多年的民俗主题公园深夜突发不明光晕,几名大学生偷偷潜入拍摄短视频,

发现所有雕像都在默默改变姿势,更恐怖的是,他们后来在白天正常营业的公园里,

看到那些雕像手中捏着自己前一天穿着的衣物碎片——---冷风像薄刃,

刮过陈嘉楠的后颈。她缩了缩脖子,把脸埋进冲锋衣立领里,手指紧紧攥着冰凉的金属栏杆。

面前,锈迹斑斑、蜿蜒向下的消防梯,是通往“锦绣中华民俗村”废弃区域的唯一入口。

或者说,是他们今晚选择的非法入口。脚下传来压抑的催促,是李锐。他半蹲在下面一层,

举着手机,屏幕的光映亮他亢奋得有些过分的脸。“快点啊嘉楠,磨蹭什么?就等你了!

”他的镜头不忘扫过旁边另一个沉默的身影,赵健,

负责背那个沉甸甸、装满了各种奇怪仪器的背包。“知道了。”陈嘉楠低声应了一句,

深吸一口带着铁锈和尘土味的空气,抬腿跨过栏杆。鞋底踩在镂空的金属梯级上,

发出轻微却刺耳的“吱呀”声,在死寂的夜里传得老远。她忍不住往下瞥了一眼,黑洞洞的,

像一张贪婪的嘴。这座曾经喧嚣一时的主题公园,废弃超过十年,

大部分设施早已被藤蔓和寂静吞噬,只在远处,隔着一片浓密的树林,

能望见正常营业区域零星闪烁的霓虹,像是另一个无关的、温暖的世界。他们此刻,

正置身于冰冷的阴影里。“动作轻点,别搞出太大动静。”走在最前面的王梓轩回头低语,

他手里也拿着手机,但更多是用于照明和查看提前下载的卫星地图。他是这次行动的发起者,

理由是——寻找“夜光奇景”,为他的短视频账号***。

据他不知从哪个论坛扒来的“内部消息”,这片废弃区最近深夜常有不明光晕出现,诡异,

且未被官方解释。陈嘉楠跟上队伍,心里那点不安像藤蔓一样缠绕收紧。她其实不想来,

她对这种地方向来敬而远之。但王梓轩是她男朋友,李锐又在一旁拼命煽动,

说什么“绝对**”、“一期视频能爆”,她不想显得太不合群,太……胆小。梯子到底,

脚下是松软潮湿、积满落叶的土地。空气骤然变得沉滞,

植被腐烂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气味混合在一起,直冲鼻腔。

高大的、风格诡异的仿古建筑黑影幢幢,飞檐翘角在稀薄的月光下勾勒出张牙舞爪的轮廓。

更让人不舒服的,是那些隐在暗处的雕像。他们沿着一条几乎被荒草淹没的石板路深入。

手电光柱扫过,路边立着些表现少数民族日常生活的塑像。捕鱼的壮汉,捣米的妇女,

嬉戏的孩童……本该是充满生趣的场景,但在经年累月的风雨侵蚀下,色彩剥落,面目模糊,

裂痕遍布,只剩下一种僵硬的、被凝固的怪异感。它们的眼睛,无论是石刻还是琉璃所制,

都空洞地睁着,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。“我说,

这些玩意儿……怎么感觉有点邪门啊?”李锐压着嗓子,

镜头刻意从一尊歪着头、嘴角裂开诡异弧度的少女雕像脸上推过,“瞧这表情,跟活了似的。

”“少自己吓自己。”王梓轩头也不回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,“都是水泥石头,

风吹雨打变形了而已。注意脚下,快到地图上标的核心区域了。”陈嘉楠没吭声,

她的目光无法从那些雕像上移开。她总觉得,当手电光移开的瞬间,

那些空洞的眼窝会微微转动,追随着他们的背影。穿过一片残破的“苗寨”吊脚楼,

前方出现一块相对开阔的广场。广场中央,是一个干涸的圆形喷泉水池。水池周围,

环立着更多、体型也更大的雕像,似乎是表现某种庆典场面,吹拉弹唱,姿态各异。

而广场的另一头,倚着一座庞大的、仿石窟建筑的山壁,黑黢黢的洞口像一只独眼,

深不见底。“就是这里了!”王梓轩停下脚步,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,“论坛上说,

光晕通常出现在零点前后,就在这一带。赵健,设备!”赵健沉默地卸下背包,

开始往外掏东西:一台手持稳定器,一个***,

还有那台他们凑钱租来的、据说能捕捉到异常光谱的专业摄像机。

李锐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他浮夸的“探险主播”表演,

对着手机镜头挤眉弄眼:“老铁们看到了吗?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园深处!十年无人踏足,

今晚,锐哥带你们揭秘……**!”他话音未落,整个人猛地一跳,手机差点脱手。

“怎么了?”王梓轩立刻问。“刚……刚才好像有东西碰了我后脖子一下!冰凉的!

”李锐脸色发白,惊魂未定地用手摸着后颈,四下乱照。光柱晃动间,

只看到静止的雕像和摇曳的荒草。“是树枝吧,或者虫子。”王梓轩皱皱眉,“别大惊小怪,

自己吓破胆。”陈嘉楠的心却跟着李锐那一声惊叫提到了嗓子眼。

她确信自己刚才也听到了什么,不是触碰,是极其轻微的、类似石子滚落的声音,

来自……那个吹唢呐的雕像方向?她猛地将手电光打过去,那雕像咧着嘴,唢呐高举,

纹丝不动。是错觉吗?时间在死寂和莫名的紧张感中一分一秒流逝。

四周只有风声穿过破败建筑缝隙的呜咽,以及他们自己有些粗重的呼吸声。

赵健架好了摄像机,屏幕里显示着红外模式下的黑白画面,

那些雕像在屏幕中呈现出更诡异的形态。陈嘉楠挨着王梓轩站着,手臂不经意间碰到他,

发现他的肌肉也绷得很紧。突然,赵健低呼一声:“有情况!”几乎同时,所有人都看到了。

就在那片仿石窟山壁的上方,毫无征兆地,浮现出一团光。不是手电的强光,

也不是灯光的晕染。那是一种柔和的、自体发光的、无法形容颜色的光晕。

它像一滴坠入清水的浓墨,缓缓扩散,边缘模糊,中心部位似乎还在极其缓慢地旋转。

光晕笼罩着山壁顶端一尊模糊的雕像,那雕像看不真切,仿佛与山岩融为一体,

又似乎本身就是光的一部分。它没有任何温度,也不照亮周围,

就那么突兀地、寂静地悬浮在浓郁的黑暗里,违背常理,带着一种非人间的、纯粹的诡异。

“拍!快拍!”王梓轩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,推了李锐一把。李锐如梦初醒,赶紧举起手机,

嘴里又开始絮絮叨叨,但这次,他的声音明显带着颤抖。赵健调整着摄像机焦距,

屏幕上的图像微微晃动。陈嘉楠屏住呼吸,直直地盯着那团光晕。

它并不让人感到神圣或祥和,反而散发出一种冰冷的、审视般的意味。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,

胃里隐隐翻腾。那光晕持续了大约两三分钟,然后,就像它出现时一样,毫无征兆地,

倏地熄灭了。广场重新被深沉的黑暗吞没,只有几束手电光柱无措地晃动着。“没……没了?

”李锐的声音干涩。“素材够了!绝对爆!”王梓轩难掩兴奋,拍了拍赵健的肩膀,

“怎么样,拍清楚了吗?”赵健没回答,只是低头专注地看着摄像机的回放屏幕。

他的眉头紧紧锁着。陈嘉楠心里的不安达到了顶点。“我们……我们快走吧。

”她扯了扯王梓轩的衣袖,声音带着恳求。“急什么?”王梓轩正沉浸在成功的喜悦里,

“再转转,说不定还有别的发现,多拍点空镜备用。”“不是,

我觉得……”陈嘉楠的话噎在喉咙里。她的目光再次扫过广场边缘那些沉默的雕像。

等等……那个捣米的妇人,她之前明明是侧身对着路的,右手高举木杵。

现在……她的身体好像微微转过来了一点?木杵的角度也似乎低了?陈嘉楠猛地揉了揉眼睛,

再仔细看。雕像静止着,覆满青苔和污渍。是光线角度变化产生的错觉?

还是……恐惧像冰水,瞬间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。“走!现在就走!

”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,声音在空旷的广场激起回响。

她的失态让其他三人都愣住了。“嘉楠,你没事吧?”王梓轩疑惑地看着她。

“不对劲……这里真的不对劲!”陈嘉楠语无伦次,脸色惨白,“那些雕像……它们在动!

我看见了!”李锐干笑两声:“嘉楠,你看花眼了吧?锐哥我胆子这么大都有点发毛,

你害怕很正常……”“不!不是眼花!”陈嘉楠剧烈地摇头,死死抓住王梓轩的胳膊,

“求你了,梓轩,我们快离开这!”王梓轩看着她惊恐万状的样子,犹豫了一下。就在这时,

赵健抬起头,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,他把摄像机屏幕转向王梓轩和李锐。

红外录像的回放画面里,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团诡异的光晕。但就在光晕最亮的时候,

屏幕边缘,靠近喷泉水池的那几个雕像,

它们的轮廓……似乎出现了极其细微的、不自然的扭曲,就像是……在缓慢地调整姿态。

一阵死寂。连李锐都笑不出来了。“咔哒。”一声极轻微的、硬物摩擦的声响,

从广场另一头传来。四道手电光齐刷刷地射过去。光柱尽头,是那排表现庆典队伍的雕像。

那个吹笛子的少年,原本笛孔朝下,此刻,他手中的石笛,分明抬高了一个角度,

笛孔对准了他们来的方向。“跑!!”王梓轩嘶吼一声,再也顾不上其他,

拉着陈嘉楠转身就朝来路狂奔。李锐和赵健紧随其后。恐惧彻底攫住了每一个人,

他们撞开拦路的枝条,踩过积水坑洼,肺部**辣地疼,却不敢回头。身后,

是死一般的寂静,但正是这寂静,比任何追赶的声音都更令人胆寒。仿佛有无数的眼睛,

在黑暗中无声地注视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。终于看到那道消防梯了!

王梓轩几乎是拖着陈嘉楠往上爬,李锐和赵健连推带搡。翻过栏杆,

重新踩在公园外围坚硬的水泥地上,四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好远,

直到远离那片吞噬光明的废弃区,直到远处游乐场的霓虹灯和喧闹的人声重新变得清晰,

才相继瘫软在地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脸上毫无血色。

“刚……刚才……他妈到底怎么回事?”李锐喘得像破风箱,话都说不利索。没人能回答他。

王梓轩看着惊魂未定的陈嘉楠,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赵健,

最后目光落在自己依旧在微微颤抖的手上。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“今晚的事,

”他喘匀了气,声音沙哑,“谁也不准说出去。

”“那视频……”李锐看向还被赵健紧紧抱在怀里的摄像机。“回去再说。”王梓轩打断他,

眼神复杂。……第二天,阳光炽烈,

游人的欢笑声、孩童的嬉闹声、各种游乐设施的电子音乐声交织在一起,充斥着耳膜。

锦绣中华民俗村正常营业区域,一片生机勃勃。四个人再次站在了公园里,

站在了昨晚他们亡命奔逃的起点附近。只是隔着一道伪装成仿古砖墙的围栏,

那边是阳光下的欢乐国度,这边……王梓轩坚持要来。他说,必须确认一下。

确认昨晚是集体幻觉,还是别的什么。他需要白天带来的“正常感”冲淡那令人窒息的恐惧。

陈嘉楠本一万个不愿意,但某种诡异的牵引,或者说,是心底那无法释怀的惊悸,

让她最终还是跟来了。她紧紧挨着王梓轩,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。白天看来,

那些雕像虽然依旧破旧,但确实只是死物。是……错觉吧?一定是昨晚太害怕,产生了错觉。

他们混在游客中,看似随意地散步,脚步却不自觉地朝着昨晚那个核心广场挪近。

围栏有一处不起眼的破损,可以窥见废弃区的一角。王梓轩假装系鞋带,凑近缝隙,

朝里面望去。广场,喷水池,环立的雕像……阳光下,一切无所遁形。他的身体猛地僵住,

维持着弯腰的姿势,一动不动。“怎么了?”李锐察觉到异样,也凑了过去。下一秒,

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头,脸上血色褪尽,嘴唇哆嗦着,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。

陈嘉楠的心沉了下去。她颤抖着,也靠近那条缝隙。目光穿过缝隙,落在广场边缘,

那尊吹笛少年的雕像上。少年依旧保持着吹奏的姿态,石雕的脸上是凝固的微笑。只是,

在他抬起的那只、对着他们来时方向的石笛末端,笛孔之下,赫然夹着一小片布料。

一片蓝白格子的、棉麻质地的布料。和陈嘉楠昨晚穿的那件衬衫,

左袖口被栏杆铁丝划破缺失的那一角,一模一样。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,

陈嘉楠却觉得血液瞬间冻结,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她猛地后退,撞进王梓轩怀里,

喉咙里发出被扼住似的嗬嗬声,手指死死掐进他的胳膊。“怎么了嘉楠?

”王梓轩被她撞得一晃,顺着她惊恐欲绝的目光望去。他也看到了。瞬间,

他的脸色变得比李锐还要难看,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。李锐已经瘫坐在旁边的长椅上,

双手**头发里,身体微微发抖,

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:“完了……它们真的……真的出来了……”只有赵健还算镇定,

他迅速用手机拉近镜头,对准那片布料连拍了几张照片,然后又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,

确认没有引起其他游客的注意。他压低声音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:“离开这里,立刻。

”这一次,没人反对。四人几乎是逃离了公园,一路沉默,气压低得能拧出水来。

回到学校附近常去的那家冷饮店,坐在最角落的卡座,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,

却驱不散他们周身的寒意。李锐猛灌了一大口冰可乐,碳酸气泡**得他咳嗽起来,

他红着眼睛,声音嘶哑:“报警!必须报警!这他妈已经不是恶作剧了!”“报警?

”王梓轩冷笑一声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“跟警察说什么?

说我们昨晚非法闯入废弃公园,然后发现里面的石头雕像成精了,还偷了嘉楠的衣服碎片?

你觉得他们会信?还是想把我们直接送进精神病院?”“那怎么办?!就这么算了?

”李锐激动地挥舞着手臂,“它们能找到这里!它们知道我们是谁!今天能夹块布,明天呢?

明天会不会就站在我们床头?!”他的恐惧已经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愤怒和绝望。

陈嘉楠双手捧着冰冷的玻璃杯,指尖一片冰凉。她低着头,

声音微弱却清晰:“它们……不是在追我们。”其他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她身上。“什么?

”王梓轩皱眉。陈嘉楠抬起头,脸色苍白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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