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傍晚,所有人都回来了,也包括程与。于是,我从屋里取出香烛和纸钱,领他们上山,来到孙寡妇的墓前。我们村的丧葬习俗,是人过身后,埋地里三到五年,等人化作白骨,再将骨头捡好装入新棺,重修一座永久坟地将其迁入。孙寡妇走了十六年,她的迁坟仪式却始终完不成。...
到了傍晚,所有人都回来了,也包括程与。
于是,我从屋里取出香烛和纸钱,领他们上山,来到孙寡妇的墓前。
我们村的丧葬习俗,是人过身后,埋地里三到五年,等人化作白骨,再将骨头捡好装入新棺,重修一座永久坟地将其迁入。
孙寡妇走了十六年,她的迁坟仪式却始终完不成。
她的坟倒是挺新。
因为每月都被人挖一次。
我点香烧纸钱后,在她的墓碑前摆了三个白瓷碗。
我示意他们:「把祭品放上去。」
程与的祭品是一条被风化很久了腊肉,估计从孙寡妇家里薅的。
李云带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鸡蛋,剩下三人也跟着把鸡蛋放碗里。
一个戴眼镜的小哥往碗里放了一个番茄:「她可以炒一碟番茄炒蛋。」
我嘴角抽了抽:还番茄炒蛋呢?!
现在,白瓷碗里有四个鸡蛋。
可祭品数量不能是双数。
这是忌讳。
一般祭拜先人,香都是三根,碗也是三个,酒杯也是三支……难道,这些人从不总结其中规律吗?
我犹豫着要不要开口,可抬眼看到李云那副模样,又闭嘴了。
我要向他们说明祭品只能是单数,搞不好他会当场翻脸,骂我故意隐瞒,要害死他们。
我怕被揍。
再说了,祭品放碗里就成定局。
我说与不说,都改变不了现状。
孙寡妇应该……会自己解决多出来的鸡蛋吧?
我做完告灵仪式,天色完全黑了下来。
我吩咐他们说:「你们明天择好福地,准备新棺,再来找我。」
说着,我就带头下山。
山路是一条只容得下一个人走的泥路。
夜里山上黑漆漆的,似乎所有危险都隐藏在夜色深处。
我们走回村子里,才看到一丝光亮。
那是我家门前挂的两盏白纸灯笼。
可我冷不丁地听见队伍末尾传来女人慌张的声音:「李云哥怎么不见了?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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