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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我爸六十大寿的宴会厅里,水晶吊灯璀璨得晃眼,

宾客们的笑语和杯盘碰撞声交织成一片虚伪的热闹。而我,

作为这场盛宴唯一的出资人和策划者,正站在角落里,冷眼看着我的家人。

我妈赵兰正焦急地张望着门口,脸上的妆都快被汗水融化了。“晚晚,你再给你弟打个电话!

这都快开席了,人跑哪儿去了?一点分寸都没有!”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没动。“晚晚!

”我妈的语气重了几分,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,“你听见没有?你弟弟不来,

你爸这寿宴像什么样子!”我身旁,

我那个永远在玩手机的妹妹林溪头也不抬地插嘴:“就是啊姐,你快催催哥,

别让爸妈跟着丢人。”我终于笑了,那笑意却未达眼底,反而像淬了冰。“我为什么要打?

他一个三十岁的成年人,来不来参加亲爹的寿宴,还需要姐姐打电话求着吗?

”这是我第一次,明确地拒绝收拾烂摊子。果然,我话音刚落,全家人的脸色都变了。

我妈愣住了,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。我爸林建国闻声走了过来,

眉头紧锁,一脸不悦:“林晚,怎么跟你妈说话的?你弟不懂事,你也不懂事吗?你是长姐,

凡事多担待一点是应该的!”“应该的?”我重复着这三个字,觉得无比讽刺。

从我大学毕业开始工作,这三个字就像一个魔咒,捆绑了我十年。弟弟林皓创业失败,

欠了二十万,妈说:“你是长姐,应该帮他。”我咬牙取出了自己准备买房的首付。

弟媳孙莉看上了一个三万块的包,哭着闹着说朋友都有,林皓没钱,妈又说:“晚晚,

你弟媳也是咱们家的人,你这个做大姑姐的,应该表示一下。”我刷了信用卡。

妹妹林溪要出国留学,保证金不够,爸说:“你是姐姐,应该支持妹妹的前途。

”我把准备投资的钱拿了出来。就连今天这场耗资不菲的寿宴,从***到菜品选择,

再到宾客邀请,全是我一手操办,花的全是我的钱。因为他们说,我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孩子,

理应为父母长脸。十年了,我像一头被蒙上眼睛的驴,勤勤恳Kaun地为这个家拉磨,

填补一个又一个的窟窿。我以为我的付出能换来家人的体谅和爱,但事实证明,

我只是他们眼中那个“应该”的、予取予求的工具人。“我担待的还不够多吗?

”我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了这个小小的角落,瞬间让空气凝固了,

“林皓上一次堵伯输了十五万,是我半夜三点去把他从地下**领回来的。

孙莉刮花了别人的豪车要赔八万,是我去跟人说好话、垫付了赔偿款。

林溪在大学里跟人打架,差点被记过,是我请假去学校,挨个给老师领导赔礼道歉才摆平的。

”我每说一句,我爸妈的脸色就难看一分。弟媳孙莉更是直接变了脸,

尖着嗓子喊道:“林晚你什么意思?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现在拿出来说是想邀功吗?

我们家林皓那都是为了事业应酬,你一个女人懂什么!”“事业?在**里谈事业吗?

”我冷笑一声,目光直直地刺向她,“还是说,你那个名牌包,也是为了事业买的?”“你!

”孙莉气得满脸通红,说不出话来。我爸林建国大概是觉得在亲戚面前丢了脸,

猛地一拍桌子,低吼道:“够了!林晚!今天是我的生日,你非要在这里闹得大家不安生吗?

让你打个电话而已,你在这里扯这些旧账做什么?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!

”我看着他色厉内荏的样子,心里最后一点温情也彻底冷了下去。他们永远都是这样。

只要我稍有反抗,就会被扣上“不懂事”、“不孝”、“斤斤计较”的帽子。

他们从来看不到我的付出,只觉得那是天经地义。他们也从不关心我累不累,

只关心我能不能继续为他们提供价值。我深吸一口气,从包里拿出手机。

我妈立刻露出了“早该如此”的表情,催促道:“快打,快打。”我当着他们的面,

打开了手机,却没有拨号,而是点开了家庭微信群。我在群里发了一句话。【林皓,

爸的寿宴,你爱来不来。从今天起,你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。】然后,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,

我按下了“退出群聊”的按钮。做完这一切,我感觉身上那副沉重的枷锁,

仿佛“哐当”一声,断了。二我的举动像一颗深水炸弹,在我的家庭里炸开了锅。

我妈指着我,手指都在发抖:“你……你这是要干什么?你要反了天吗?

”我爸气得嘴唇哆嗦:“你,你把那句话给我撤回来!立刻!”孙莉则像是抓住了我的把柄,

立刻向周围的亲戚哭诉起来:“大家看看啊!这就是我们家的好大姑姐!自己弟弟不来,

她不帮忙找就算了,还说这种话!这是要逼死我们家林皓啊!我们林皓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

我跟她没完!”她的哭嚎引来了不少宾客的侧目。一时间,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,

带着审视、指责和看好戏的意味。我站在风暴的中心,却出奇地平静。过去,

我最怕的就是这种场面。我怕父母生气,怕别人指指点点,怕家庭关系破裂。所以,

我一次次妥协,一次次退让,用我的血汗去***。可现在,我不想再怕了。我看着孙莉,

一字一句地问:“逼死他?孙莉,你摸着良心问问,这些年,到底是谁在养着你们一家?

林皓没有工作,你的名牌包,你儿子的进口奶粉,你们住的房子,哪一样不是我在出钱?

我逼他?我是不是应该把我的骨髓都抽出来给他,才算是个好姐姐?”我的声音不大,

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,钉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。孙莉的哭声戛然而止,她张着嘴,

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我转头看向我爸妈,他们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

显然是没料到我敢当众把这些家丑全都抖出来。“爸,妈,

”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疲惫和决绝,“十年了。我给林皓还的债,

加起来超过两百万。我给这个家花的钱,足够在市中心再买一套大平层。

我以为我是在尽长姐的责任,到头来,我只是养了一群永远喂不饱的吸血鬼。”“你住口!

”我爸终于爆发了,他通红着眼睛,指着我的鼻子骂,“你这个不孝女!

我们白养你这么大了!赚了几个钱就了不起了?就敢这么跟长辈说话?没有我们,

哪有你的今天!”“是啊,没有你们,我可能早就结婚了,有自己的房子,自己的生活,

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三十多岁了,还在为弟弟的债务奔波,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。

”我平静地陈述着事实,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,狠狠地扇在他们的脸上。“我的今天,

是我自己一天天拼出来的!是我熬夜加班,是我喝酒喝到胃出血换来的!跟你们有什么关系?

你们除了像水蛭一样趴在我身上吸血,还为我做过什么?”我的质问让他们哑口无言。是啊,

他们为我做过什么呢?小时候,家里有好吃的,永远是林皓的。新衣服,永远是林皓的。

我穿着林溪的旧衣服,吃着林皓剩下的饭菜。他们说,你是姐姐,要让着弟弟妹妹。

我考上重点大学,他们却想让我辍学去打工,因为林皓要上昂贵的私立高中。

是我跪下来求了三天三夜,才换来了上学的机会,但学费和生活费,

全是我自己假期打工和申请助学***挣来的。工作后,我成了家里的提款机。

他们对我唯一的关心,就是问我这个月发了多少奖金,够不够给林皓还债。亲情,对我而言,

从来都是一个冰冷的词语。宴会厅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。周围的亲戚们交头接耳,

对着我们一家指指点点。我爸最爱面子,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他看着我,

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……一丝恐惧。他可能意识到,我这棵摇钱树,好像真的要倒了。

就在这时,宴会厅的大门“砰”的一声被粗暴地推开了。几个穿着黑色背心,

手臂上满是纹身的壮汉走了进来,为首的是一个光头,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。

他环视了一圈,目光最终落在了主桌上我爸妈惊恐的脸上。“林建国是哪个?

”刀疤脸的声音粗犷而响亮,瞬间压过了所有的议论声。我爸吓得一哆嗦,

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。刀疤脸冷笑一声,显然是得到了答案。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,

身后的人“哗啦”一下散开,将我们这一桌团团围住。“你儿子林皓,欠了我们公司三百万。

今天是你六十大寿,我们特地来给你贺寿。”刀疤脸说着,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欠条,

直接拍在了桌子上,“人呢,我们没找到。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。父债子偿,子债父偿。

今天,这三百万,你们林家,得给我一个说法。”三百万!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,

把所有人都炸懵了。我妈“啊”的一声,两眼一翻,直接晕了过去。我爸的脸瞬间血色尽失,

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。孙莉更是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,跳起来指着我:“不关我们的事!

是他!是他自己欠的钱!要找你们找他去!”刀疤脸瞥了她一眼,眼神像看一个**。

“我们是来要钱的,不是来跟你们讲道理的。我打听过了,你们家,能拿出这笔钱的,

只有一个人。”说着,他的目光,穿过惊慌失措的众人,死死地落在了我的身上。

“林晚**,对吧?听说你是一家大公司的销售总监,年薪百万,名下还有两套房产。

你弟弟的这笔债,对你来说,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?”我的心,在那一刻,沉到了谷底。

我最担心的事情,还是发生了。林皓这个无底洞,终于捅破了天。而更让我心寒的,

是身边亲人的反应。在我妈晕倒,我爸吓傻,孙莉尖叫着撇清关系的时候,没有一个人,

哪怕是一个人,站出来挡在我的面前。他们甚至……在我被刀疤脸点名的那一刻,

眼中齐齐地迸发出了一丝……希望的光芒。仿佛在说:太好了,有救了,林晚可以解决。

那一瞬间,我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。我慢慢地抬起头,

迎上刀疤脸那不怀好意的目光,又缓缓地扫过我所谓的“家人”。

我爸正用一种祈求又带着命令的眼神看着我。我妹妹林溪吓得躲在桌子底下,

却也偷偷探出头,眼神里满是依赖。孙莉更是直接,她几步冲到我面前,抓住我的胳膊,

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:“大姑姐!林晚!你不能不管我们啊!那可是三百万啊!

我们要是还不上,他们会杀了林皓的!你快想想办法!你那么有本事,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?

”她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我的肉里,但我感觉不到疼。因为心里的疼,已经盖过了一切。

我看着她,又看着我爸,看着周围所有理所当然的嘴脸,忽然觉得很想笑。于是,

我真的笑了出来。“呵呵……呵呵呵呵……”我的笑声在死寂的宴会厅里显得格外突兀,

甚至有些神经质。所有人都被我笑得毛骨悚然。刀疤脸皱起了眉头:“你笑什么?

”我止住笑,脸上的表情却比哭还难看。我甩开孙莉的手,一步步走到我爸面前。

我爸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,嘴唇动了动,想说什么,却没说出来。“爸。

”我轻轻地叫了一声。他浑身一颤,像是看到了希望,急忙点头:“诶!晚晚,爸知道,

爸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。但是现在……现在人命关天啊!你就当……就当再帮家里最后一次,

好不好?你把房子卖了,先把这个坎过去,以后……以后爸妈做牛做***答你!

”他说得声泪俱下,仿佛一个真正疼爱女儿的慈父。若是在今天之前,我或许真的会心软。

但现在,我只觉得恶心。“卖房子?”我轻声重复道,“卖哪一套?

是卖掉我为了结婚准备的那套婚房,还是卖掉我给自己养老准备的那套小公寓?

”“你……”我爸没想到我会这么直白地反问,一时语塞。

孙莉却急不可耐地接话:“当然是卖大的那套啊!那套房子地段好,至少值五百万!

卖了还债,剩下的钱还能给我们家林皓重新开始!林晚,你反正也还没结婚,

要那么大的房子干什么?以后你嫁人了,夫家总会有房子的!”听听,多么理直气壮,

多么为我“着想”的发言。她已经不仅仅是让我还债了,她连我还完债剩下的钱都规划好了。

我看着眼前这群人,这群与我血脉相连,却比豺狼还要贪婪的家人,

心中最后一点犹豫也烟消云散了。我累了。我不想再当那个“应该”的姐姐了。我转过身,

面向那个刀疤脸。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,我平静地开口了。“这位先生,首先,

我要澄清几件事。”我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。“第一,林皓欠你们的钱,

是他个人行为。根据法律,成年人的债务由其个人承担,父母和兄弟姐妹没有法定偿还义务。

所谓的‘子债父偿’,在法律上是不成立的。”“第二,我虽然是他的姐姐,但在户口上,

我大学毕业后就已经迁出,是独立的户主。我们在法律意义上,是两个独立的个体。

”“第三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。”我顿了顿,目光缓缓扫过我爸,孙莉,

还有那些看热闹的亲戚,最后落回到刀疤脸的脸上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地说道:“我,

林晚,从这一刻起,正式和林皓,以及这个家庭,断绝一切关系。他的死活,与我无关。

你们要钱,要命,都请便。但是,”我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,“如果你们敢动我一根手指头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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