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妈下夜班回来了,看到这个情形,吓了一跳。她不认识他们,以为是来求救的陌生人,满脸歉意:「赵医生去市里学习了,大雪封路回不来,太冷了,你们先进来再说吧。」赵医生是我爸,这家诊所的主人,而诊所一侧贴了「母猪配种中心」几个红色大字的玻璃房,才是属于我的地盘。我妈将伞放在廊檐下,又抖了抖身上的雪,拉开门请陈絮和曾婧婧进来。...
我妈下夜班回来了,看到这个情形,吓了一跳。
她不认识他们,以为是来求救的陌生人,满脸歉意:「赵医生去市里学习了,大雪封路回不来,太冷了,你们先进来再说吧。」
赵医生是我爸,这家诊所的主人,而诊所一侧贴了「母猪配种中心」几个红色大字的玻璃房,才是属于我的地盘。
我妈将伞放在廊檐下,又抖了抖身上的雪,拉开门请陈絮和曾婧婧进来。
她在附近的高速服务区上班,大雪封路,服务区爆满,这几天工作很辛苦。
但本来她是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。
我被辞退后,回到家里每天刷剧看小说,我爸骂我不成器,她安慰我:「惜然就算一辈子不上班,妈妈都养得起你。」
隔天她就找了服务区卖小吃的工作,一个月两千五百块,她给我两千零花钱。
我杵在门口没有动。
诊所靠墙有两张病床,我妈把棉被铺开,又打开空调,烧了热水。
「你们先将就休息一下,喝点热水。这小姑娘我看着像是骨折,现在没办法医治,但可以先吃点止痛药,撑一撑。」
她从药柜里翻出一盒布洛芬递给陈絮,又给他们倒了两杯热水。
陈絮瞥了我一眼,对我妈说:「谢谢阿姨。」
「不用客气,你们也别怪惜然,她以前也是医生,好心救人结果被告,吊销了行医执照。
「辛辛苦苦学了那么多年,最后连工作都找不到,现在的人真是坏……」
我妈絮絮叨叨地,陈絮和曾婧婧脸色越来越差,像两只鹌鹑一样将埋进热水杯里。
「妈,别说了,早点去睡吧。」
我被辞退后,只告诉他们我救人被告了,没说有人给我送花圈拉横幅的事情,更没说是谁干的。
说了也没用,两个老实本分的农村人,又有什么办法替女儿出头呢。
更何况,恨一个具体的人是非常痛苦的事情。
就像被疯狗咬了,你没办法咬回去,甚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春风得意。
不甘心只会像绳索一样,勒得自己无法呼吸。
我头昏脑胀,独自上楼睡觉去,有道目光安静地落在我身后。
第二天一早,我下楼吃饭。
我妈在厨房忙,桌上放着杂粮粥、煎饼和几样小菜。
陈絮端着碗喂曾婧婧,两个人依偎在一起,一副患难情深的模样。
穿黑衣服的男人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地喝粥。
他额上的伤口不深,即使破了相,整个人依然清隽俊秀。
喝粥的时候露出一截手臂,上面用圆珠笔画着一块手表。
我小时候也很喜欢用圆珠笔在手臂上画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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