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来后,我进了一家理发店。剪掉了留了三年的长发。一头利落的蓝色短发出现时,我好像有点做回自己了。又在我的手腕上,重新纹上了一串字母:「Je ne recule jiamais」。法语,我从不后退的意思。...
出来后,我进了一家理发店。
剪掉了留了三年的长发。
一头利落的蓝色短发出现时,我好像有点做回自己了。
又在我的手腕上,重新纹上了一串字母:「Je ne recule jiamais」。
法语,我从不后退的意思。
最后,我来到了三年都没走进的店。
「阿昆,帮我把我的车推出来。」
从店里走出来一个光着膀子的肌肉男。
他诧异地看着突然到来的我,眼眶都红了。
半天才回过神来:「宁……姐?」
「嗯。是我。」
一个一米八几大高个子的大男孩,左看看我右看看我,有点语无伦次:
「宁姐,你怎么,来了?」
我看向了摆在最显眼位置的那两辆车。
一白一黑,笑了:「还在啊。」
「宁姐,这两辆车我每天都在擦,跟新的一样,你随时可以上路,你要去哪儿?要不我跟哥几个说一声?」
我摇头:「带它出来吧,我想一个人去兜兜风。」
「好。」
骑上去时,久违的感觉席卷心头。
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骑车了。
好像只要我不去骑,就能忘掉那年夏天发生的事。
我回头看了一眼另一辆黑色的川崎,想到了那个人。
阿昆顺着我的眼光看过去,红了红眼睛:「我也在等野哥,小黑放在我这里,我一直没动过,跟你的放在一起,我就想着有一天,它们总会再次上路。」
「宁姐,三年了,我都把你等到了,会等到他吗?」
我微微愣了一下。
原来都过去三年了啊。
「他们说只要听 1000 遍《反方向的钟》,就可以见到想见的人,我都听完了,野哥怎么还没回来呢?」
我转头,鼻尖有一些酸涩,却还是轻声安慰他:「都是骗人的,人死不能复生。」
然后发动了机车。
阿昆不知道,我早就听了一万遍了。
一路冲到了山顶,看着底下的风景,我大喊:「祁野,我都听你的好好嫁人了,你怎么还不回来啊。」
眼泪顺着脸颊滑落。
「骗子,你明明说要看我穿婚纱的,你看啊,我的婚纱到头来还是只能穿给你一个人看。」
「可是,不合身,我已经乖乖地吃饭,生活了,为什么还是不合身啊?」
「你能不能抱抱我,风好大,我好累啊。」
空旷无人的山顶上,是无垠的星空海。
月亮发出清幽的光,照耀在整片大地上。
一切都变得温柔。
身后,有窸窸窣窣的动静。
我猛然回头,却空无一人。
原来,只是虫鸣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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