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人已经跪地禀报孟大人求见。我急得不知道怎么办...
「收起来,等着晚上热一热。」
省的她这个麻烦精半夜回来,惊动祖母,又要人起火烧饭。
不知为何,孟辞君总是心不在焉。
平时一目十行的他。
怎么手上的书看了半日,还迟迟没有翻过一页。
门轻轻敲了两下。
孟辞君有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欣喜,却佯怒道:
「什么时辰了?你还知道回来?」
「……公子,是奴才。」
不是阿妩,是下人松烟,
「厨娘来问公子饿不饿,那饭要不要热一热。」
……
不热了,吃一碗冷饭冷死她算了。
「把饭并着小炉子,放书房外头吧。」
炉子送来时,外头淅淅沥沥下了雨。
连风也大了,吹得墙上灯影轻轻晃了一下。
不知明日上朝,王上是否要担心秋汛。
他知道自己该想一想,王上若问起秋汛,他要如何应答。
可不知道为什么,孟辞君总忍不住想。
麻烦精这次回来,裙子和鞋子八成又是湿的。
灯烛昏昏欲尽时,孟辞君才写完明日的奏折。
最后一字落笔时,门被推开,吹进半室水汽。
果然如自己所料,她装不下去,湿着身子淋雨回来了。
阿妩站在门外,挽起裙子,赤裸着脚,露出一截小腿。
正如自己第一次见她那样。
她毫不犹豫撕下裙摆,为自己包扎。
露出一截小腿,让自己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放。
眼前的阿妩,纯然懵懂,不知男女大防。
像湿着眼睛的羊犊,像山鬼最小的女儿。
她轻捷地跳进自己怀里,勾着脖子歪头看他,连撒娇的声音也是带着雾气:
「孟辞君,阿妩离家出走啦!」
鬼使神差地,自己竟然伸手将她搂在怀里。
桌上写完的奏折,都被风吹散在地上。
他素日引以为傲的一手好字,也被水汽洇湿了成墨团。
已经分辨不出写的是什么了。
这场秋雨实在缠绵恼人,好像不将他全身淋湿便不肯罢休。
孟辞君猛地惊醒。
一室静谧,烛火煌煌。
奏折整齐,字迹端方。
没有洇湿,没有写完。
就像阿妩,也不曾回来。
3
「阿妩姑娘是有事要求王上?」
「是!」我忽然留了个心眼,「王伯伯,您认识孟辞君吗?」
「自然认识!孟大人可是王上近侍,王上对他青眼有加呢,若有大事必然传召进宫的。」王侍官笑道,「有什么事吗?」
「没、没事。」
「阿妩姑娘,不论是想为家中族亲谋个爵位,还是有冤要诉,一定等王上喜欢你以后再提。」王侍官左右瞧了瞧,低声说,「也一定不要让太后知道,太后最忌讳这个了。」
我赶紧点点头。
一定等王上喜欢我,我再告状!要他给我和孟辞君赐婚!
采桑宫的周姑姑带我换了衣裳,涂了脂粉,又给我腰上系上一枚小玉。
「这玉绝对不能弄坏,更不可弄丢!」周姑姑认真叮嘱我,「要是弄丢了,姑娘就见不到王上了。」
打扮好的我从房间里跑出来一瞧,有十几个跟我打扮一模一样的姑娘!
我想了想,立刻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。
孟辞君下朝的时候,也有好些人跟他穿一样的衣服呢!
我往采桑宫外瞧,却看见孟辞君的背影。
坏了!定是捉我来了!
我急了,恰好碰见王侍官,忙拉住他,指了指孟辞君:
「王伯伯,我要见王上!我有很要紧的事!」
王侍官有几分为难,却看我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:
「不哭啊孩子,王上要见孟大人,挑选王后礼服的纹样呢。」
「对!所以我得赶紧过去!」
王侍官忽然明白了什么,意味深长地问我:
「私闯王上寝宫可是杀头的罪,阿妩姑娘是要赌一把吗?」
我用力点点头。
当然要赌,赌我跑得够快,能抢在孟辞君前面告状!
「罢了,我这条命也是姑娘给的。」
王侍官终于叹了口气,给我指了一条小路:
「穿过那片扶桑,是王上沐浴的汤池,那里连着王上的寝宫。
「前头是死路,还是富贵,都看姑娘的造化了。」
我跑过扶桑花丛,跑过雾气袅袅的温池。
看见金碧辉煌的王宫里,影影幢幢的纱幕后,坐着一个玄色衣袍的男人。
「王上!」
那位王上正要回头,宫人已经跪地禀报孟大人求见。
我急得不知道怎么办,却看见好大的一个箱笼。
我忙躲进了箱笼里,悄悄听外头的动静。
王上回头看了一眼箱笼,似乎怀疑自己方才听错了,转头道。
「传。」
孟辞君恭恭敬敬跪在阶下,行了礼。
「吾平时少见辞君风尘仆仆的样子,是有什么事吗?」
「臣要成家了,昨日收拾采买,才知道成亲竟然如此繁琐。」
我心里一喜,孟辞君要娶我了?
我高兴地要从箱笼里蹦出去,拉着孟辞君回家。
可孟辞君又说了。
「还有一件叫臣焦心的事,臣的妹妹走丢了。」
孟辞君还有个妹妹呢?
我怎么不知道?
「昨日家妹和婢女出游,那婢女愚钝不知护主,家妹心思单纯被那拐子拐了去,至今还不知下落。」
他说的妹妹该不会是我吧?
那他要娶谁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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