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命大,住进ICU也没死成。
可我睁开眼的第一刻,听见的不是问候,不是担心。
而是我三个亲儿子围在病房外争遗产。
“我是老大,房子归我。”
“卡里还有183万咱们怎么分?”
他们怕我撑得太久,还得多交几天护理费。
那张我存了半辈子的***也被他们偷走,分成三笔被掏空。
我说不出话,一滴眼泪也没掉。
这次,我不装傻不装病,也不装妈。
他们想等我死,我偏不死给他们看。
1
我躺在病床上,嘴里插着管子,四肢像被灌了水泥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。
眼前一片白,耳朵里嗡嗡个不停。
医生说我进了ICU,病危通知都签了两次了。
但我偏偏没死成。
而且我清楚地听见门外有人在说话,是我大儿子吴勇。
“妈这房子是写她名下的,现在她住进去,人要是没了,这房产税我们得出钱。”
小儿子吴强的声音紧接着响起:“还有她那张银行卡,去年她还说里面有一百多万,现在都到哪儿去了?”
“她不是说要留着养老和出院用的么?”
“出院?她要真能出院就见鬼了。”有人笑了声。
我心一紧。
这帮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,在我还没断气的时候,就琢磨着怎么分我的房子和存款了?
耳边又传来二儿媳张萍的声音:“说到底,她多活几天咱们就要多交几天的护理费。”
“医院一天上千块,谁能扛得住啊?”
吴勇叹了口气:“可她人还没死,咱也不能明着动她的钱。”
“那就看她能不能熬过今晚吧。”
病房里安静的只剩下冰冷的机器声。
我闭着眼,心一点点凉下去。
原来我还没咽气,就已经成了负担。
我想起那些年,白天在工地扛沙袋,晚上去饭店洗碗,胳膊疼得举不起筷子还得给三个儿子做饭。
小儿子爱吃鱼,我舍不得吃一口,把鱼肚专门留给他。
大儿子上大学时缺学费,我半夜去捡瓶子换钱。
一辈子拧巴着活,就为了能攒点养老钱,就怕哪天倒下了没人照顾。
卡在我枕头底下藏了十年,我每月看着那数字慢慢涨,心里才有点安全感。
可现在,我才躺了一天,他们就琢磨怎么把我送走,怎么分那张卡。
那不是钱,那是我命。
可这命还没断,就已经被他们当成遗产分了。
“她要是真走了,丧事我来张罗。”吴勇又开口了,“但房子归我,我是老大。”
“你想得美!”小儿子急了,“她最疼的是我,房子她早就说好了给我的。”
“你放屁!”
我睁开眼睛,费了半天劲,终于把眼皮撑开了一条缝。
天花板发着光,刺得我眼睛疼。
护士刚好进来查床,见我醒了,眼睛都瞪大了。
“吴奶奶?您醒了?能听见我说话吗?”
我微微点头,嗓子发不出声音。
护士惊喜地冲出去:“病人清醒了,快通知家属!”
门外顿时没声了,像被一把摁下静音。
一分钟后,吴勇他们进来了,脸上的表情能叫我一辈子都忘不了。
震惊、尴尬、不安,还带着点惶恐。
“妈?”吴勇笑得比哭还难看,“您醒了啊?太好了,太好了…”
我动了动嘴角,说不出话。
吴强也跟了上来:“我们一直守着您呢,这几天都快睡医院了。”
我盯着他们,嗓子干得像吞了沙子。
“妈,您饿不饿?我去给您买点粥。”张萍弯下腰,我从没听她这么客气的讲过话。
看着他们这副样子我忽然笑了。
笑得喉咙发疼。
我慢慢开口,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清:
“我还没死呢,你们就急着分我的东西?”
话音刚落,吴勇脸上的笑直接僵了,吴强的手抖了一下,张萍的嘴张着半天没合上。
我把头偏过去,不再看他们。
我这一辈子太傻了。
以为把儿子养大了,他们就会记得你的好。
以为多吃点苦,就能换来将来的一句“妈你辛苦了”。
可你躺下了,他们等的不是你醒来,而是你死透。
我闭上眼,一滴眼泪悄悄地滑进了枕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