蹙眉,摇头,冲他伸出个小拇指勾了勾。
三皇子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,“何意?”
“鼻短腰粗,一看就是......辣椒之相。”
三皇子气得脖粗脸红,又不想失了风度体面,只能咬牙回了句:“粗鄙!”
江千初话不饶人:“那也比下流强啊。”
话落,她转身便带着喜晴进了太池园,也不管那三皇子在后面是何表情。
在小厮的引领下,江千初进到了一间雅阁。
远远地,便听到雅阁内传来琴声。
听带路的小厮说,乐宁公主来了有些时候了。
隔门在她面前徐徐拉开,江千初抬起的步子却不由顿了一下。
雅阁里,除了乐宁公主,还有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。
虽想到乐宁公主可能会邀请其他人,江千初却万万没想到,乐宁公主竟然还邀请了李祈桢的幕僚......慕容熹。
而远远听到的琴声,正是慕容公子为乐宁公主所弹。
意识到她来了,琴声戛然而止。
慕容公子是个哑人,所以只能起身,冲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拱手礼。
乐宁公主侧卧在主位矮榻上,依偎在三名男倌中间,懒洋洋地也朝她看过来。
“来了?”
江千初迈步上前行礼,言行举止落落大方,没有半点卑微讨好之态。
“千初见过乐宁公主。”
乐宁公主视线移落在男倌身上,她抬起手背轻蹭男倌的脸,漫不经心地应了江千初一声。
“坐吧。”
慕容公子继续抚琴。
一名男倌闻琴兴起,提着把未开刃的剑舞了起来,而其他男倌则附和着吟诗,抑扬顿挫的,感情好不饱满。
江千初坐在这风雅无比的场景中,却有种格格不入的别扭。
她见过烽烟战火,见过横尸遍野,见过红日西沉时城墙下的残败和血流成河,所以,这歌舞升平、纸醉金迷的太平,在她眼里是那么的漂浮虚幻,来得讽刺又不真实。
她也看惯了军营里大口吃肉、大口喝酒、高唱战歌的糙汉,对这些弱不禁风的白面小生着实欣赏不来。
一曲终落,雅阁内安静了下来。
乐宁公主同江千初闲聊起来。
起初问的都是她在东宫的日常,以及西延那边的风土人情。
后来便问她:“景昀可告诉过你,我与他是同母所生的亲姐弟?”
景昀是李祈桢的字。
江千初点头:“之前来京城前,已听家父说过。”
似是想起了她的母后,乐宁公主一脸怅然,神色看起来有些忧伤。
“母后给父皇生了五个孩子,如今,就只剩我和八弟弟景昀两个了。”
五个?
这件事江千初还真不清楚。
父亲只同她说乐宁公主李鸢和八皇子李祈桢是已逝的文德皇后所生,并未提及其他三位。
江千初本也对皇室不感兴趣,不曾多打听,只想着能把现在还喘气儿的都认全了便成。
见江千初一脸茫然,乐宁公主问她:“景昀没跟你说过吗?”
江千初摇头:“殿下不曾说过。”
乐宁公主抬眸看向她,香肩轻颤地笑了笑。
“也是,景昀又怎会同你说那些事。”
左右无事,尬着也是尬着,不如闲聊。
于是,江千初便问:“那其他三位......?”
“大哥外出替父皇办事时,在回宫的途中遇刺身亡,二哥呢,与宫女风流时马上风,五弟弟则是八岁时坠湖夭折。”
江千初听得一脸哑然。
帝王之家的皇子皇孙,果然都短命。
乐宁公主能活着,十有八九因为她是女子。
李祈桢虽活着,可是他不行。
江千初不禁皱起了眉头,怀疑皇宫的风水是不是不好。
她在这里呆久了,会不会也活不长?
越是细琢磨,江千初越是后悔嫁入东宫。
真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,父亲果然还是最疼江箐瑶,竟然狠心把她往火坑里扔。